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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​技术改变了人力资本分析,是好是坏? 一个世纪前,弗雷德里克·泰勒(Frederick Taylor)的科学管理法(Scientific Management)奠定了现代人力资源的基础。他提出的核心前提是,企业应该将工作场所变成现实世界的心理实验室,衡量并监控员工的一举一动,从而提升员工表现,减少其压力。 这一革命性的范式,引领亨利·福特(Henry Ford)等著名实业家在人体工程学方面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创新,开创了影响深远的流水线,以及一种优化职责、任务和岗位设计以提升员工生产率的科学方法。福特这样的大企业成了应用心理学的试验场,循证人力资源(evidence-based HR)就此诞生。   100多年后的今天,泰勒的理论仍未过时。谷歌、微软等一些最大、最成功的企业正在加大对数据科学的投入,招募大批工业及组织心理学博士,加速进行数字化转型,以便围绕人工智能和大数据部署智能技术,改进人才管理系统。人力资本分析正在蓬勃发展,而且在疫情前就已经相当先进。如今的工作逐渐转向线上(往后甚至可能一直向着这一方向发展),可用于了解和预测员工行为的数据量将继续呈指数级增长,创造更多通过技术和数据进行人才管理的机会。   通常来说,人力资本分析是一种人力资源职能,追求以数据驱动的方式,深入了解企业员工队伍——是的,人力资源也有重视数据的一面。 如果数据是对员工行为的数字记录,那么人力资本分析就是从数据中提炼出有实际操作意义的情报、协助提高企业成效的科学。多数企业坐拥丰富的数据。我们一再听人说“数据是新石油”,可是没有洞察的数据只是毫无意义的数字。 我们需要正确的框架、模式或专业知识,让数据产生意义,然后采取行动,在企业中做出数据驱动的决策、变革,建立数据导向的文化。正因如此,人力资本分析是一种谨慎且成体系的尝试,旨在让企业更加以证据为基础、以人才为中心,进行精英化管理。这种做法有望提升企业生产力。   比如员工体验,以往是通过关于工作满意度或员工敬业度的年度问卷调查进行评估。这些指标虽然与工作业绩呈正相关,但相关性通常很小(敬业度和生产效率之间的重合低于20%),并且与员工个性等无关因素混杂在一起。一年只评估一次员工状态也不合理,为何不多评估几次呢?   正是在这种情形下,更频繁的“意向调查”和员工倾听工具开始受到追捧,而且可以迅速用于推动员工和企业受益的实践。 Glint、CultureAmp、Qualtrics和Peakon等公司都可以帮助企业定期给员工“号脉”,实时了解敬业度和员工情绪。虽然员工倾听已开展了一段时间,但是在新冠疫情期间愈加受人青睐。 荷兰合作银行(Rabobank)、默克公司(Merck)和澳大利亚国家银行(National Australia Bank)等企业都在使用员工倾听工具,来了解员工如何应对新的远程工作安排、对支持的需求如何变化,以及回归办公室的意向。通过分层抽样(替代随机抽样的一种方法,使数据科学家可以划分给定的样本的层次,对该群体进行预测)、对自由文本评论的文本分析(用软件将文字和文字频率解码、转译为情绪或不同的心理特征)以及网络论坛等方法,企业可以在快速变化的环境中了解员工重视的东西,获得有价值的情报,同时在个人层面避免员工产生调查疲劳,且保持匿名。   另一个重要的问题(特别在当下)是,新技术能否用于保证人的安全,监测其身心健康。现在人们广泛讨论雇主如何保障工作场所安全、确保在封闭结束后重新安全地开放办公室,有用的不只是测体温或保持社交距离等寻常措施,可用于支持员工的新技术有很多。如果员工不介意分享数据,现在的可穿戴设备可以检测压力和焦虑程度。聊天机器人可以用来询问员工的情绪状态,并提供建议。 当然,信息可以用来服务人,也可以用来控制人:如果你掌握了一些人的感受,以及生理与心理状态,可以利用这些信息很好地帮助他们、改善他们的状况,也可以操纵和控制他们(人们并不希望如此)。只要技术使组织或其他人深入了解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情感状态,就会出现这种情况。   值得注意的是,由美国谷歌和苹果公司开发的追踪应用,可以让企业轻松监测和改善员工健康状况。同样,学术界正与开发可穿戴设备的初创企业合作,比如Oura指环与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合作,利用人们自愿提供的生物特征识别数据,进行新冠病毒风险预测。这些创新可以看作是数字版的上班量体温,或医生检查关键症状。 虽然这些措施存在争议,因为可能侵犯隐私和匿名权,但却有越来越多的大企业采用。而且,随着物质生活与数字生活之间的界线逐渐模糊,数字措施和模拟或现实措施也变得越来越难分辨。   另一个关键目标也许是提升员工的业绩或生产率。多数企业都以此为主要目标,哪怕企业非常关注员工士气与幸福感,也主要是因为认为这些与业绩有关。然而,这也是监控显露出可怕之处的地方。电话、传感器、Alexa、可穿戴设备和物联网都能够探测并记录我们的行动,我们真正离线、不被雷达发现的机会少之又少,监控可能会全面侵犯隐私。 比如,一些企业现在考虑推出更具侵入性的监控软件,可以在员工工作期间截屏并追踪其行动,以此跟踪其生产率,监控迅速转为远程工作的员工队伍。今年早些时候,普华永道(PwC)因开发监视系统追踪员工是否离开电脑,而招致了相当多批评。   还有企业在考虑开发针对办公室内新冠病毒传播状况的监测工具。可是,随着越来越多的监测技术被用来应对疫情,员工必须做出何种妥协呢?如果企业以保护员工健康为幌子,强制员工使用这类工具,员工如何保障自身隐私、确保数据不被用于其他目的?因此人力资源部门必须介入,推动交流,设法解决员工信任、企业责任和一切新技术的道德问题,在员工、管理者和企业需求之间取得平衡。   尽管我们仍处于这场革命的最初阶段,但人才管理的每个主要纵向领域都已取得明显的进步,有了一系列有科学支撑的新工具和技术。如果领导者能够向企业灌输一种强调信任、尊重和公平的文化,并按照最有力的道德和法律参数来部署创新(这可不简单),就有机会取得显著进步。   企业在考虑新技术或人力资本分析项目时,只是希望把道德置于首位还不够。我们认为,企业必须正式为人力资本分析制定道德章程,明确规定该做什么、不该做什么,就像使用客户数据或财务数据的指导方针一样。为了建立并维护员工对数据使用的信任,企业需要正视道德和隐私问题,在使用员工数据的问题上对员工做到公开透明。   毋庸置疑,技术加上近乎无所不在的工作及相关行为数字化,可以让企业大规模监控、预测和了解员工的行为(和思想),这是一件前所未有的事。 与此同时,同样的技术如果以不道德或非法的方式被利用,也可以用来控制和操纵员工,破坏信任,不仅威胁到员工的自由和士气,还会威胁隐私。 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唯一办法是严格执行相应的法律法规,确保员工掌握主导权,能够授权(或不授权)雇主使用自己的数据,并受益于雇主从数据中提炼的信息。 诚然,对雇主有益和对员工有益,这两者在逻辑上并不相悖。可是,强迫员工进行某些行为,或者利用员工个人数据来对付他们的诱惑,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烈。   托马斯·查莫罗普雷穆日奇(Tomas Chamorro-Premuzic)伊恩·贝利(Ian Bailie)|文 托马斯·查莫罗普雷穆日奇是万宝盛华集团(ManpowerGroup)首席人才科学家,伦敦大学学院和哥伦比亚大学商业心理学教授,哈佛大学创业金融实验室研究员。伊恩·贝利是Insight222的COO,myHRfuture的董事总经理。myHRfuture是一个学习体验平台,帮助人力资源专业人士构筑人力资本分析、人力资源技术和员工体验方面的技能。 永年 | 译 蒋荟蓉 | 校 孙燕 | 编辑 来源: 哈佛商业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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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21年08月19日